2010年5月25日

新加坡

這次和幾個朋友一起去新加坡令我們有一種以後也不想再去的感覺。四日三夜的行程感覺好像比四年還漫長。

遇到的新加坡人多是沒禮貌﹐沒風度﹐不友善﹐裝瘋賣傻。用中文問他們﹐多數裝聽不懂﹐用英文問他們﹐多數沒反應。唯一的辦法是講幾句話來謾罵一下新加坡﹐他們就突然開竅了﹐甚麼話都會聽會講了﹐即刻失控跟你扛上了。等到他們終於肯去做事了﹐又是異常的低能力﹐低效率。就憑這個“效率”﹐我敢說新加坡永遠也比不上香港﹐是永遠。

記得在計程車站排隊﹐無意中聽見前面兩位外國女士講到“新加坡基本上沒有誠實的出租車司機。”這點我現在是相當的認同。

有天晚上我們在 East Coast Seafood Center 吃完海鮮﹐本想把友人和他的孩子先送上計程車去克拉碼頭 (Clarke Quay) 回酒店﹐那個司機居然說去不了﹐因為不知道應該怎麼走﹐友人只好下車...天呀﹗在香港如果有計程車司機和你說他不知道中環怎麼去﹐你會有什麼反應﹖更何況 Clarke Quay 幾乎就在市中心﹐連地鐵都有這一站。計算起來﹐車費應該至少有七八十港幣﹐我當時就奇怪新加坡人怎麼這麼有志氣﹐不屑做香港人生意﹐莫明其妙的拒載﹐損人不利己﹖後來才明白﹐因為在那個時間﹐Seafood Center 週圍會有很多人電召計程車﹐如果他去應召載客就可以加 20 塊港幣左右的附加費。

又有一次我們和友人分開兩部出租車到同一個目的地。車子開出酒店﹐怎麼和後面朋友坐得那部走相反方向﹖我問那個司機“請問我們這個方向對嗎﹖”司機一點反應也沒有﹐我們看看地圖﹐似乎和目的地越來越遠。於是我大聲跟友人講“新加坡不過係得個表面好睇﹐D 人做野真係好唔掂。”那個司機即刻就以流暢的新加坡味廣東話開口了﹐“好多條路都可以去到架﹗如果得一條路﹐塞左咪去唔到﹖”那麼幾臺車就能把最短距離的路塞住﹖簡直就是放屁﹐到站後友人早在那裡等我們好久了﹐我們的車費比友人貴大概 20 幾港幣。這點兒錢不算甚麼﹐但這個司機真令人噁心。

幾天下來﹐真湊巧﹐次次和朋友分開乘計程車到同一地點﹐在時間和價錢上都有相當大的差別。坐車就算了﹐其他服務性行業也都是不知所謂。如果說香港的服務有6分﹐新加坡能有-6分。不但沒服務﹐他們的腦子轉得相當快。在酒店吃早餐的時候﹐跟服務員講碗已經用光﹐她說現在進去拿﹐然後你發現她幾秒鐘就從另外一個門口走出去了。還是吃能用碟子裝的東西吧﹐吃完要離開時﹐放碗的地方還是乾乾淨淨的。

看來印制精美的旅遊書籍嚴重的美化了新加坡。色彩亮麗的圖片和栩栩如生的描述無法讓人感受到當地真正的風土人情。只有靠親身自由行﹐才能戳破“花園都市”的光鮮表皮﹐體會到新加坡內在的低素質人文。大概這就是新加坡政府長期家長式管教﹐投放大量資源在民生上以換取專政獨裁的結果。政府雖然訂立各種千奇百怪的制度來規範國民的表面行為﹐但獨裁政府永遠都只是用金錢法制粉飾和諧太平﹐不但沒有言論自由亦無法灌輸正確的道德觀念給國民。以至新加坡人多數都是不敢反抗﹐不敢投訴﹐為了守規矩而守規矩﹐內心卻多是奸詐﹐懶惰又自私。

好一個腐爛發臭的“花園都市”。

2010年5月18日

五區補選

最近五區補選鬧得沸沸揚揚﹐打開 Facebook﹐關於民主的感言一大堆。

我支持普選﹐認同香港深層次矛盾的根源就在於沒有民主﹐但絕不認同公社兩黨的做法。

打著民主旗幟﹐凝聚社會各階層對政府不滿的聲音然後大聲唾罵高官﹐幫普羅市民解解氣就叫爭取民主﹖充其量也不過是低層次政客混選票的基本手段而已﹐論娛樂性還比不上台灣立委。

公社兩黨精英盡出﹐大興輿論﹐簡單的“補選”硬是被扭曲成“公投”的民主抗爭來經營 - 只要你投票就代表認同這是“公投”運動。就這樣﹐失去議席的可能性已經封掉﹐因為“支持民主”和“支持公社兩黨”已經被劃上等號﹐他們從容的挾持了 100% 的選票。所有持反對意見的黨派不得不紛紛讓路﹐不然投給他們的選票也都算是支持“公投”﹐誰還敢衝出去當對手﹖

朋友說﹐要是不去投票﹐就會被政府挾持你的意見﹐解讀為支持政改方案。錯﹗從另一個角度出發﹐這只是公社兩黨為了衝高投票率的假設性邏輯吧﹖政府有宣傳過“不投票就等於絕對支持政改方案”嗎﹖敢嗎﹖最多也只能叫囂“多數市民支持政改方案”而已吧﹗既然如此﹐我個人寧願被解讀為政府口中的“多數市民”也不願向公社兩黨靠攏﹐因為我認為這只是一場加強政治本錢的低級“補選鬧劇”。

面對現實﹐我們只不過是舞台上被燈光照著的小人物﹐而曾特首算是個委任的 700 萬人戲班領隊吧﹖這個大劇場歸誰呀﹖歸國家。為了劇場的長遠發展﹐國家可以隨時讓這個舞台落下帷幕﹐燈光熄滅﹐切斷電源﹐把不聽話的演員都收拾了﹐然後雨過天晴﹐一切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香港的民主確實是要爭取﹐但不是和香港政府爭取﹐不是和戲班領隊爭取﹐是要和大老闆中央政府爭取﹐這是再清楚不過的事實了。如果有一天﹐公社兩黨可以展現出“打倒共產黨一黨專制﹐促請胡溫下臺﹐支持香港全面普選”的膽量﹐拿出把戲院重重圍牆拆掉﹐讓溫暖的陽光灑進來的決心﹐我這小民就算是冒著秋後算帳的危險﹐也要投下手中神聖的一票。

說得好聽﹐那我又為這個充滿深層次矛盾的香港社會做過甚麼貢獻﹖我既沒有遼闊的遠見﹐也沒有偉大的夢想﹐只喜歡和朋友吹牛皮﹐又經常把辛苦賺來的血汗錢捐給馬會做慈善工作﹐每天除了為生活默默耕耘努力工作﹐還挑食﹐不吃豆腐﹐不吃菠菜﹐不吃蘑菇。解決矛盾固然輪不到我﹐但還好時至今日也未曾給這個社會增加罪孽和負擔。大概這就是我最大的貢獻吧﹗

2010年4月20日

鯉魚門海鮮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轉眼之間好友回港的假期就快結束。大家為他而設的一系列娛慶節目也接近尾聲﹐高潮就是上週六晚用鯉魚門海鮮來歡送他們兩夫婦。吃海鮮﹐最怕被宰﹐吃得不爽﹐完了還要心痛。有見及此﹐有友人提前打去關係密切的相熟店家訂位﹐菜色﹐價錢﹐早就商量好了﹐完全不用操心。更值得一讚的是﹐我成功爭取到他提供接送服務﹐青衣到鯉魚門咋說來回也要好幾十公里呀﹗

唯一遺憾的是痛風症困擾我多年﹐啤酒﹐有殼的海鮮都只能觀望﹐眼睜睜看著大家吃得起勁兒﹐我除了喝橙汁外﹐基本上就只能吃魚了。為補償我受傷的心靈﹐我默默耕耘﹐百分之八十的“炒球”和“炆骨”都吞進我肚子裡了。


古代交通不方便﹐和朋友離別往往都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再見面。所以古人在送別的時候﹐總是少不了對酒當歌﹐折柳相贈﹐「柳」與「留」諧音,不僅有挽留之意﹐更表示著依依不捨的深情。千百年來﹐無數描寫聚散離合的佳句都產生在悲傷又淒涼的“分手”場合。

生活在今天的我們就截然不同﹐不要說挽留了﹐都還沒要“分手”呢﹐就已經圍著飯桌興奮的“賽後檢討”起來﹐談論著下次返港前如何如何提早通知大家﹐如何如何計劃“攜手衝出中國”大行動。其實這次也有為他安排“殺出香港﹐澳門飲食之旅”﹐但無奈我們的主辦機構計劃相當混亂﹐結果一群人變成“殺出香港﹐澳門賭場之旅”﹐威尼斯人,永利,MGM... 又睏又累又輸錢﹐回港到家已經深夜 1 點多。雖然說好友相聚開心無價﹐也不一定非要弄得傷痕纍纍﹐勞民傷財吧﹖

話說回來﹐今晚這頓飯價廉物美而且招待熱情﹐令人頗有超值的感覺。就拿我能吃能喝的來說吧﹐先說這“炆骨”﹐魚皮本身“煙韌”又有嚼頭﹐粘在牙齒上纏綿不斷﹐骨腩外邊看起來淡淡蕉黃﹐裡邊卻是膠質肥厚的口感。那些所謂“米之蓮”星級餐廳的食物和這根本沒得比。假以時日我有機會在 Open Rice 上寫評語﹐一定給這道菜打滿分。再看這扎鮮榨橙汁﹐真的是鮮榨﹐橙味濃郁﹐應該沒加太多水﹐再者大家都知道「扎」沒實際規定﹐小扎也是扎﹐大扎也是扎﹐據初步斷定我眼前這扎比普通酒樓的 3 扎還要多﹗簡直就是「桶」量級﹐絕對經濟實惠。

為了珍惜食物﹐為了尊重被我們吃掉的海鮮﹐酒足飯飽之後﹐剩下的飯菜全部打包強行分配。摸摸渾圓的肚子﹐唉~ 畢竟人到中年了﹐新陳代謝減慢﹐接下來還要各自回去瘦身﹐好能以最佳狀態迎接下一次飯局。

晚宴圓滿結束﹐我們一行十人搖搖晃晃的離開鯉魚門。

2010年4月16日

浣沙廚房

我不是食家﹐對吃從不講究。每次和朋友聚餐只要求坐得舒服﹐可以天南海北暢所欲言幾個小時。達到這個目標後﹐擦擦嘴﹐摸摸肚子﹐微笑滿足的離開餐廳﹐剛才吃過甚麼基本上忘得一乾二淨。

昨天和幾個好友到大坑“浣沙廚房”晚飯。這是我第一次光顧﹐走進餐廳﹐招呼我們的是位面無表情的女侍應﹐說話聲音沙啞﹐彷彿剛在 Karaoke 練了整天的歌﹐她在桌上豎起“廚師推介”的大牌子﹐一字不漏的朗誦一遍。這明顯是公司規定的死板程序﹐我剛開始還以為她講英文﹐後來才明白是廣東話﹐但仍然一點兒也沒聽清楚她說甚麼。唉~反正那個牌子上寫得是中文﹐自己看算了。

整晚的菜式都普通到不能再普通﹐說好吃不好吃﹐說難吃不難吃。想浪費食物沒可能﹐因為份量根本就不多。服務質量也沒突破﹐不主動出擊爭取﹐肯定沒人給你換碟子。把茶壺蓋打開﹐有耐性就能等到有人來加水。不過我們身為訓練有素的香港人﹐已經對這種“沒服務”的服務態度習以為常﹐這才夠地道﹐夠親切嘛。

菜吃得差不多了﹐聊得嘴都有點兒累了﹐宛如特工一樣神出鬼沒的侍應早已扔了張“甜品”單在桌子上。本來我一點興趣也沒有﹐但看見上面寫著“拔絲香蕉﹐拔絲蘋果… ”。講起“拔絲”﹐我有種特別的情感﹐小時後母親做的“拔絲地瓜”﹐地瓜塊炸得裡嫩外脆﹐金黃色的糖漿熬得恰到好處﹐一起筷﹐大家你拉我扯拔起縷縷又細又脆的金絲﹐欲斷還連﹐香甜撲鼻。輕咬一下﹐脆皮“啪”一聲裂開﹐裡面的地瓜甜而不膩﹐讓人一口接一口停不下來。那時候大陸環境不好﹐沒甚麼吃的﹐能和親朋好友在一起享受“拔絲地瓜”是多麼幸福的事情﹗三十年後的今天﹐祖國強大了﹐沒人再稀罕吃地瓜﹐當日一起“地瓜”的同志已經個個肚滿腸肥﹐唯獨我一人身材還算可以﹐“拔絲”對我不可同日而語﹐你若再問我何謂“拔絲”﹐我會說﹐這千絲萬縷糾纏不清的情感和過程就叫“拔絲”。

二話不說﹐我點了所有拔絲甜品。等了二十分鐘﹐終於出來了﹗我大失所望。這叫哪門子拔絲呀﹖一碟炸了的香蕉和蘋果放在稀溜溜地糖漿上面滾動﹐還用拔嗎﹖拔一天也拔不出絲來﹐看著都噁心。侍應手忙腳亂地把水果都倒在冰水裡﹐然後再夾出來擺在另一個碟子裡。不但沒絲﹐大概怕我們燙著﹐一夾起來那糖衣就自動脫落了﹐都不用咬。這是甚麼呀﹐簡直侮辱了“拔絲”﹐侮辱了中國人千百年的飲食智慧。

要在以前﹐我一定破口大罵﹐這種垃圾除了騙了老外﹐實際上就和浪費食物沒分別。可是今天﹐把這垃圾吃在嘴裡卻又另有一番感觸。以前在窮困的年代﹐大家都是用心過日子﹐不論店有多小﹐總能吃出細心﹐吃出店家背後的故事。在物質過剩的今天﹐這盤所謂的“拔絲”帶來的訊息就直接了當得多﹐那就是“吃完就快點兒埋單滾蛋吧﹗我們還要做下一桌客人的生意呢﹗”

這難道就是人情味流失﹐冷漠又現實的香港寫照﹖別想太多了﹐還是快點兒滾蛋吧~ bye~

2010年4月10日

馬場

以前一起在外讀書的好友舉家移民多年﹐最近帶著太太一起回港探親。我和其他朋友為他準備了一連串歡迎活動﹐其中當然少不了帶他去馬場賺路費這個重要行程。上週日在沙田馬場百勝廳訂了位。


早上起來先和太太去尖沙咀文化中心欣賞電影節的“世界動畫短片選”。一散場我們即刻坐火車趕去沙田馬場,充份展現港人的高效率作風﹐前後才不到兩個小時﹐思想就已經完全撤離電影藝術﹐轉戰投機藝術。

第一場 1 點鐘開跑﹐為免錯過任何一場賽事﹐所以還在火車上我倆就開始用電話投注。太太參考的“大贏馬經”印制精美﹐要 20 大元﹐我的是“職業馬報”加“蘋果日報”﹐一共才 12 塊﹐經濟實惠。我胡亂照著“蘋果好介紹” 4 匹馬互穿﹐投資了連贏和單T﹐一共港幣 100。來到馬場第一場剛剛跑完﹐趕忙看看結果﹐太太全軍覆沒﹐我呢﹖哇~~ 不是吧﹖全中﹗連贏派彩 782.5﹐單T派彩 565﹐除去本錢淨賺 1,247.5。所以說香港遍地黃金﹐錢實在太容易賺了﹐“有蘋果﹐沒窮人”﹐早知道的話這場投資 1 萬。

來到百勝廳﹐朋友們早到了。叫了一桌子的菜﹐我們邊聊邊投入緊張的賽事。香港賽馬真是特別有人情味兒﹐尤其是有公開賽的沙田日馬﹐光天化日下紳士名流都出來湊熱鬧﹐牛鬼蛇神都識趣的藏起來讓路。跑來跑去多是外籍馬房告捷﹐難道回歸祖國十幾年﹐本地練馬師依然“臘鴨”﹖還是他們多是在讓路﹖不過賽果偏熱﹐估計普羅馬迷混口飯吃應該沒問題。可憐的是我們總是刻意求冷﹐一場場過去,看趨勢能從馬場搬錢回家的機會越來越渺茫。我基本上放棄了﹐環顧四周,幾乎所有人都在堅持不懈埋頭苦幹,難怪中山先生說“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這大道理在馬場真是不言而喻。

最後一場 1400 公尺短途﹐朋友孤註一擲買了 5 號“雅雪”和 9 號“聖法理”的連贏和位置連贏﹐也就是說如果這兩隻馬一起跑入三甲就算是勝利。紅旗舉起﹐競賽展開,所有馬匹順利出閘。 很快就到了關鍵時刻﹐轉彎進大直路最後 400 公尺﹐5 號和 9 號居然從容由主馬群透出!剩下 200 公尺, 已經帶離兩個馬位啦!運氣到了真是擋也擋不住﹐朋友振臂歡呼,還剩下 100 公尺﹐走勢穩健,看來是贏定了。 就在這喜悅的瞬間,傳來其他馬迷的打氣聲 “12﹗12﹗12﹗正黃旗﹗12!12!”,正黃旗﹖清兵甚麼時候殺進馬場了?我低頭一看,原來 12 號馬叫做“正黃旗”。說時遲,那時快﹐最後 50 公尺 12 號馬從外檔如狼似虎瘋狂殺上,眼見大勢不妙,朋友大叫 “5號!9 號!上呀!頂住呀!頂住呀!”,看來“正黃旗”今天是不會讓路了,5 號拼死抵抗清兵衝擊, 那 9 號卻好像在他聲嘶力竭的加油聲中越跑越慢,最後連第三名也保不住,僅僅輸短馬頭位跑個第四。朋友破釜沈舟的結果是真的又破又沈,天堂和地獄原來只距離半個馬頭位,然而這一切都發生在最後 50 公尺,這就是賽馬。


經過精密核算,成績出來嘍﹗我力保不敗,贏了 1300 多塊。太太成績也不錯,一共收取了 800 多塊的彩金,但她說好像投資了 1400。結賬後,我們高高興興的離開馬場,用辛苦賺來的錢請朋友吃晚飯去了。

馬會這棵老樹呀,不是普通小刀能鋸的,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3 天後就是另一個賽馬日了...

2010年4月8日

法國餐

3月 29 日﹐生日 again 了。

雖然看起來也就20﹐但也掩蓋不住接近男人 40 的事實呀。

知道我懶﹐太太在樓下青衣城 C’est Bon 訂了位﹐和我一起品嘗法國菜慶祝。其實我倆平時都比較喜歡中菜﹐感覺上所有法國菜都是碟子大食物少。明明都是一口就可以消滅的貨色﹐偏得摸著酒杯坐上幾個小時慢慢品嘗﹐所以唯一的進食方法就是斯文的一點一點切開食物﹐慢慢慢慢省著吃。就拿眼前這鵝肝來說吧﹐本應可以 3 秒解決的﹐但這樣有失風度和浪漫﹐所以我計算過﹐指定時間應該是 20 分鐘。標準解決方法是用 9 刀將食物精緻的切成 10 份﹐然後每兩分鐘吃一口﹐讓鵝肝在嘴裡有足夠的時間融化﹐享受一下那種細膩的口感﹐如果融化得實在太快品不出來﹐切記要保持微笑﹐將期待放在下一道菜。

我有個偏激的想法﹐就是正常人怎麼可能接受吃了幾個小時還餓著肚子﹐因此所有法式餐廳都是“屎忽鬼”的高尚用餐地點。 何謂“屎忽鬼”﹖就是社會中的一些精英﹐由於專業水平高,有才又有財,在繁囂的香港過著貌似優越的 YUPPIE 日子﹐因而對生活的理解有些異乎尋常。譬如不接受屈臣氏蒸餾水﹐只飲用法國南部進口的 Perrier﹔不喜歡“仙跡岩”﹐“仙蹤林”﹐“許留山”﹐卻衷情呆坐在 Starbucks 使用 Mac book﹔這些都可視為“屎忽鬼”表現。如果你達到小學數學程度﹐可以講流利的“ABC蕉仔”英文﹐再具備以上行為的話﹐那麼恭喜您﹐在 iBank 謀個一官半職應該不成問題。

話說回來﹐隱約見到坐在我們左邊桌的是兩位衣著入時﹐髮型時尚的俊俏“潮男”﹐而右面桌是一位洋人和三位“港女”﹐一邊喝 Perrier 一邊以英語聊天。我心裡忍不住在想﹐哇~真的好“型”好“屎忽”呀﹗相比之下我和太太就真是庸俗到不得了﹐我們居然在用廣東話討論這星期如何帶朋友去馬場“搏殺”﹐我還差點兒把折起來的馬經“職業馬報”(英文﹕ji yi ma po) 從褲袋裡掏出來丟人現眼。不曉得週圍的鄰居知不知道什麼是馬經﹐其實是和財經差不多的致富寶典。

昏昏欲睡的浪漫氣氛並不能填飽肚子﹐一個又一個期待﹐我還是很空虛。終於期待到了第 8 道菜﹐酥焗羊鞍配黑松露汁﹐瘦小的羊鞍幾乎可媲美剛才的鵝肝﹐難到也可以在嘴裡慢慢融化﹖如果這真是法國菜的話﹐那麼中國人民真的站起來了﹐你看咱平時都是北京填鴨﹐紅燒元蹄﹐他們法國人連吃都吃不飽。太太大概中午吃多了﹐碟子裡居然剩下半塊肉﹐我眼前一亮“可唔可以給埋我食呀﹖”比起談吐斯文的左鄰右舍﹐我從太太盤子裡“搬”肉的膚淺行為好像和這大環境格格不入。

甜品是精緻的 blueberry cheese cake, 上面插著蠟燭﹐盤子裡用巧克力醬寫著“HAPPY BIRTHDAY”﹐吹熄之前我本想許個賭馬贏大錢願﹐但為了襯托這個“屎忽”環境﹐我的願望也自然變得高尚起來 - World peace﹗yeah~

結賬之後我拖著太太甜蜜的步出餐廳走到對面麥當勞﹐對著麥樂雞許個實際點兒的願望吧﹗

2010年3月28日

補充劑

剛搬完家沒多久﹐昨天收拾亂糟糟的抽屜﹐居然找到一瓶吃剩下的 Dymetadrine Xtreme (DX)﹐ 這是美國知名運動營養品公司 AST SPORTS SCIENCE 出品的補充劑。在瞬息萬變的今天﹐隨著科技的不斷進步﹐“補充劑”已經成為運動員用來禰補飲食缺欠或者提昇身體機能和運動表現的家常便飯﹐市面上最普遍的有高蛋白奶粉、肌酸、氨基酸、碳水化合物…多不勝數。其實說白了﹐就是依賴藥物在短時間內“催谷”力量﹐速度﹐耐力﹐還有加強恢復和增肌。我不是優秀運動員﹐更不是藥物專家﹐但過往十幾年﹐我一直沉淪在各式各樣的補充劑裡面不能自拔﹐這些東西確實給予我很多理想的效果﹐可悲的是,“等價交換”帶來的副作用也同樣一直困擾著我。

當年剛開始健身的時候﹐我就在網上查找﹐會不會有什麼“補品”能刺激身體潛在的“小宇宙”﹐讓運動效果事半功倍呢﹖一個偶然的機會﹐我注意到了標榜 "fat burning, increase energy & mental focus" 的 DX。但 DX 的主要成份含有麻黃 (Ephedra)﹐麻黃可被用作興奮劑﹐可以提高新陳代謝﹐精神集中﹐使心跳加速﹐產生亢奮﹐副作用是導致失眠﹐血壓偏高﹐因此在香港受到嚴格監管﹐所以本地 AST 代理並沒有引進 DX﹐就算是透過網上購買﹐大型店鋪都拒絕直接郵寄來香港。不過最終還是讓我找到一些肯為賺錢而冒險的賣家﹐在郵件描述一欄填上 "gift" 蒙混過關。即使我想方設法買到了﹐但由於害怕它的副作用﹐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猶疑不決﹐鎖在抽屜裡不敢碰。

之後在健身室發奮圖強了幾個月﹐仍然看不到半點曙光﹐我不得不怪罪自己天生就沒有運動細胞﹐看來也就只能冀望 DX 可以帶來奇蹟﹐我懷著半信半疑的態度開始服用。天呀﹗It’s a miracle! 每次運動前 30 分鐘只要服用兩粒鮮紅色的膠囊﹐就有種“我已經充滿力量啦﹗”的按捺不住興奮﹐that was a truly magic moment! 之後每晚 9 到 11 點﹐健身中心就變成我最享受的地方。兩個月內體重從185 磅急降至 158 磅﹐從前拿著一個 30 磅啞鈴都覺得累﹐用後可以拿著兩個 60 磅的啞鈴做 Shoulder Press﹔從前跑十幾分鐘就覺得氣喘﹐用後每次跑半個多小時還不想離開跑步機。教練稱讚我進步神速﹐一段時間沒見面的朋友都以為我參加了昂貴的瘦身計劃﹐又有誰知道我每次運動過後都只剩下複雜交錯的紊亂情緒﹐半夜三更更是睜大眼睛輾轉反側。

與惡魔交易是不能回頭的﹐我既然得到我想要的﹐就要為我得到的付出代價。我精神上不知不覺間起了微妙的變化﹐有時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會突然間焦慮不安﹐又經常急躁﹐發脾氣。當然﹐“交易”不過是思覺失調的個人想法,我並沒有任何實質證據顯示這和 DX 有直接關係。婚後我正式停止服用﹐這要感謝太太的幫忙﹐在感覺到我的轉變後﹐她果斷的把我所有 DX 存貨全部充公銷毀﹐直接扔到垃圾桶裡。後來從新聞裡得知﹐美國 FDA也全面禁止了麻黃的使用﹐AST SPORTS SCIENCE 隨後在網上宣佈 DX 會更改配方做出相應的調整成為 "Ephedra-Free"。我今天找到的半瓶大概是家裡大清洗時的漏網之魚。

三年前無意中的一次身體檢查發現我血壓居然高到危險的地步(下壓 110﹐上壓 160)﹗ 對於一向不煙不酒有適量運動的我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於是即刻住院做詳細的檢查﹐抽血﹐照胃鏡﹐磁力共振﹐運動心電圖… 經過兩天一夜的折騰﹐結論卻是一切正常。沒有任何原因﹐總之就是血壓高﹐這不免讓我聯想到是否和過往曾經服用過 DX 有關﹖醫生也證明不了什麼﹐除了模稜兩可的答案外也就只能安慰我不用擔心﹐長期吃血壓藥和吃維他命丸的感覺其實差不多。我心裡在想﹐才三十幾歲就長期服用﹖那麼在往後的日子裡﹐我是不是又要承受血壓藥帶來的副作用呢﹖

現在我有時依然會服用少量的 CELLMASS, N.O.-XPLODE, BCAA… 慢慢來吧﹐要戒掉所有的補充劑又談何容易﹖誰讓我在踏出第一步的時候沒想清楚﹗